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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分開那麽久,少了個人在耳邊吼,還真有那麽點想他了。 (5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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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意同魔道分清界限,也不必再上龍脈了。”寧洛笑了,事到如今也不多再為難。

太虛還真是轉身就要走,他至少讓七魔七煞知道一切,可以陪著這孩子去了吧!

四周都靜悄悄的,誰都沒有說話,仿佛整個世界都沈默了,就連龍脈頂的風似乎也都停止了。

太虛就這麽一步一步朝懸崖走去,一直忍著沒回頭看,這越是安靜他就越心虛。

終於,在懸崖邊止步了,沒有回答,只是從懷中取出了一張地圖來,淡淡道:“這是第二十層的虎皮地圖,太久了,殘缺了一些,主要的地方還是能看得出來的,你們拿去吧。”

說罷將那虎皮地圖往後一甩,人便瞬間消失不見了。

“他好可怕……”蝶依忍不住開了口。

“難不成是過了第二十層的?”魅離怯怯說到。

寧洛接過那地圖,急急展開來,看了一眼,臉色便一下子青了,這比他知曉的還覆雜而且還兇險千百倍!

“寧洛!你留下來,我們過去!”烈焰認真說到。

“是呀,洛兒,這軍中事務還需要你,陸長老那邊亦是需要你去周旋。”寧親王低聲說到,很了解寧洛不會留下,卻還是試著勸說。

“都交給玉邪吧。”寧洛笑了。

“休想!”這玉邪夫婦兩不約而同,異口同聲了。

什麽都不用多解釋,什麽都不用多談,事情很清楚了。

歐陽晴明和百裏醉再一旁看著,都想開口,亦是想陪主子往奴宮去。

“寧洛,你不會想獨自吞了這大功勞,日後在史書上狠狠留一筆啊?”蝶依問到,又是一次激將法。

“既然是這樣,把大夥的名字都留了!”司徒忍笑了起來。

“爭什麽爭,老規矩!林若雪你一邊當裁判去!”烈焰大聲,打算了所有人的話。

眾人相視一眼,皆是點頭讚同,毫無疑問,以寧洛現今的身體,必輸無疑了!

439離別&地圖

439離別&地圖

龍脈頂。

月如鉤。

已經是十月初了,天早已涼了。

時間總是無聲無息地走著,從來就不管這世間有何人悲傷何人歡喜,亦是不管這世間是安定和平,還是動蕩不安。

淑太後和寧親王已經下了龍脈頂,此時正在龍脈主洞的懸崖畔坐著,兄妹二人對飲,不知道談些什麽,又是哭,又是笑,百裏醉和歐陽晴明只得遠遠地侯著了。

惜若方才聽得姐姐惜愛當時在宮裏被羲風所救,留為人質,此時仍舊在牢房中,一聽消失便跑得無影無蹤了。

“怕是當時想從惜愛嘴裏套出點什麽吧。”歐陽晴明低聲說到。

“也算是救了她一命。”百裏醉感慨到。

“我先過去,你再這侯著,一會兒我過來換班。”歐陽晴明早就安奈不住了,可不是要去看惜愛,而是想上龍脈頂去。

這個時候,那七魔七煞定是一片混戰了吧。

“沒聽得安安靜靜地,一點動靜也沒有嗎?就你多事,我看他們也就嘴上說說,打不起來的。”百裏醉懶懶說著便坐了下來,這幾日主子不休息,當下人的怎麽敢輕易合眼呢?

歐陽晴明無奈,只得跟在坐了下來,而龍脈頂,確實沒有打起來。

只因林若雪一句話,“這老規矩欺負玉邪,更欺負我!你們當我倆白癡啊?”

她一怒聲,眾人便都安靜了。

“呵呵,確是欺負我同若雪,這個可不公平。”寧洛笑了。

“你是老大,你說得算。”烈焰看向了司徒忍,這裏頭屬他年紀最大。

“寧洛,地圖都在你手裏了,我們能怎麽樣?”司徒忍亦是笑了。

“罷了罷了,全都去,林若雪留下!”這說話的不是別人,正是玉邪。

林若雪一楞,隨即緩過神來,踮腳揪著他的衣領,厲聲,“你別想甩了我!”

“同意若雪留下的表個態,這投票決定的方式可比打打殺殺來得斯文些,也公平。”楚隱笑著說到。

這話音一落,就出來林若雪,誰都舉了手,這十二人還是第一次這麽意見如此瞬間一致的!

一片沈默,林若雪沈著眸子竟眾人一一掃了過去,又一一掃了回來。

眾人都不說話,一臉認真嚴肅,而玉邪亦是不例外,除了一旁雙手緊扣著的無情,他也不知道雲姨會不會讓他去。

林若雪就這麽靜靜地看著眾人,一個一個看過去,又一次一個個看過來,最後狠狠瞪了玉邪一眼,視線終於落在了無情身上,冷冷道:“他呢?”

“同去。”雲容淡淡說到。

無情聽了,心下一喜,沒忍住笑了。

“都是小孩子,憑什麽他能去,我兒子就去不得了?”林若雪認真問到。

此話一出,眾人皆是沒有緩過神來,獨獨玉邪,“你兒子才幾個月,能同無情想比嗎?好好待龍脈裏等我回來。”

“你休想!”林若雪終於是怒聲了。

寧洛輕咳了幾聲,看了楚隱和司徒忍一眼,轉身就走,眾人皆是意會,皆有默契,亦是悄然離去,烈焰走在最後,忍不住開了口,對玉邪道:“事不宜遲,你趕緊哈。”

林若雪聽了,沒理睬玉邪那認真的表情,亦是要跟在眾人下龍脈。

只是,才走到懸崖邊,玉邪便淡淡開了口,道:“我陪你留下來吧。”

“一起走,我不想跟你廢話。”林若雪淡淡說到。

“罷了,我留下來吧,總要有人照顧你的,何況,魔塔裏真的太危險了,不去也罷。”玉邪煞是認真說著,眸中卻掠過了一絲狡猾的笑。

“你怕了?”林若雪一臉不可思議。

“不怕,就不想你害怕。”玉邪說到。

“我才不怕!”林若雪立馬反駁。

“罷了罷了,咱誰也別去,我就留下來照顧你,他們都能理解我的,洛水姬和蝶依那家夥不會說什麽閑話的。”玉邪又說到。

“笑話,有什麽閑話可說。”林若雪一臉認真,又道:“你去!我才不是那個會限制丈夫的女人呢!”

玉邪暗喜,道:“還是不去了,留下來照顧你吧,這萬一龍脈這邊有什麽大動靜的,淑太後他們也顧不上你的。”

“我能照顧好自己的,你放心,我留下也還能替白素照顧照顧她婆婆呢!你趕緊走,他們都在下面等著了。”林若雪開始催促了,顯然已經是被玉邪繞話繞進去了。

“嗯,答應我和這小家夥安安分分待在這裏等我。”玉邪這下子是真正認真了。

“那你先答應我一定要在小家夥出生前回來!”林若雪說到。

“嗯。”玉邪重重點頭。

“拉鉤!”林若雪說著伸出了小指來。

“好。”玉邪笑了。

“你記住了,之前就說過的,答應我的事情不許反悔!”林若雪那紅彤彤的雙眸若是可以哭,怕是早就滿滿是淚了,這麽久了,似乎也成了一種習慣,忘記用眼淚來表達哀傷這一種形式。

“你答應我的事情也不許反悔。”玉邪亦是認真。

“好啦好啦,走吧,要不洛水姬一會真就又說我怎麽著怎麽著了!”林若雪說著放開了玉邪的手。

“傻女人……”玉邪寵溺地看著她,輕輕在她額際落了一吻,再一次緊緊相擁便真正放開了她轉身下了龍脈。

林若雪就這麽楞楞地看著他那漸漸消失的身影,良久才緩過神來,手輕輕撫上微微籠起的小腹,轉身朝一旁血影的石雕走了過去。

“影,玉邪很好……你也很好……快點醒過來……大家都要好好的。”她低聲說著,拉起袖口輕輕擦拭著石雕。

誰都不知道七魔七煞此去,何時才能歸來,又能不能歸地來。

唯有等了。

烈焰和洛水姬是急性子,根本一刻都不容等待,最先上了船,而寧洛卻是同淑太後和寧親王交待了好些事才最後一個踏上了船。

太虛一直沒有出現,但是他相信,那老頭定是躲在角落裏看著他們的。

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,他不說,逼到了這個程度,已經無需強求了。

一見寧洛上穿,眾人便圍了過來,為的當然是奴宮魔塔地圖一事了。

“寧洛,趕緊趕緊,老子都等不及了,一想到咱兄弟這麽多人要一起拼命,這一下子就熱血沸騰拉起來,好久沒這麽感覺了。”說著話的,只有烈焰了。

“寧洛,這奴宮魔塔,不過是一座塔樓,不過是第二十層而已,怎麽需要地圖,難不成這修魔塔中另有玄機?”司徒忍問到,方才太虛拿出地圖的時候,他就一直納悶著了。

“二元空間,我看這魔塔裏定是另一個時空,時間,空間皆是同外界的不一樣。”楚隱說到,當初西界鬼宗便是這麽一個世界,不過是人為的罷了。

“確實是另一個世界,第二十層是永夜,皓月永遠在中空,永遠都是月圓之夜。”寧洛說著在案幾上攤開了太虛給的那幅地圖來嗎,眾人皆是安靜圍了過來。

這虎皮地圖是用血繪制而成的,繪制地並不一目了然,有些覆雜,從圖上看來,這第二十層應該不小,有山脈湖海。

“看樣子是有兩條路。”楚隱蹙著眉頭,而眸中顯然盡是興趣。

“不是四條路嗎?”雲容指著圖上中央,又道:“以這裏為中心,往前是冰雪山脈,往後是刀山火海,而向左邊是似乎沒有盡頭,往右則是無盡的森林。”

雲容言簡意賅將圖上的道路都解釋了一遍,然後楚隱卻是看得比她還清楚。

“好像真的是就這四條路,可是為什麽這圖上每個方向都花了兩條線,幾乎是平行往一個方向。”蝶依問到。

苦哭和肖笑卻是相視一眼,齊聲,“是兩條路!”

這圖紙可是他倆的絕活,一眼就看得明白了。

“確實是只有兩條,或者說,這整個二十層其實就是兩條大路構成的,再無其他。”寧洛也了口。

“解釋解釋,我看得算是清楚,聽你們這說就糊塗了。”魅離急了。

“就是,苦哭,你說!”洛水姬亦是沒了耐心,獨獨一旁的玉邪一直安靜著,也不知道走神什麽呢。

“這左右兩條路是相通的,而前後兩條路亦是相通的,這相當於是兩個交差的圓形,怎麽走,都是回到這裏中央交差點的。”肖笑說到。

“對,這每個方向的兩天線應該是以上一下的,圖上畫不出那效果來罷了。”苦哭解釋到。

這下子眾人便全明白了過來,皆是好奇不已,這到底是怎麽樣一個世界啊!

“哎呀,先找出口,是不是尋到出口就算過了第二十層了?”烈焰問到。

“這不過是心魔階的地圖罷了,你急什麽。”楚隱白了他一眼,這家夥就真不張眼睛,這圖上明明就只寫了“心魔階”三字。

“這太虛不是騙人嗎?還說這是二十層的地圖!”烈焰怒怒說到。

“對呀!”

“就是!”

一哭一笑這才想起這事,將這虎皮地圖翻來覆去地看著,怎麽都看不出其他什麽玄機來,而虎皮亦是單層,什麽都藏不了的。

“先過去吧,這圖上若有玄機怕是也要到二十層裏才尋得出來了。”寧洛淡淡說到,相信太虛不會欺騙他們的。

“這太虛真不是個東西,若是找到漣俏了,該好好同她說說。”洛水姬冷冷說到。

“漣俏也好不到哪裏去,不過這回她能主動入魔塔,這小妮子還真有勇氣。”魅離說到。

寧洛笑了笑,還真是想見見漣俏這丫頭,她似乎很聰明呀。

一行人就這麽往魔塔而去了……

440回頭無岸方是苦海路

440回頭無岸方是苦海路

佛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。

可是,眼前這火海似乎也無涯,而他倆回頭早看不到岸了。

炙熱的巖漿裏,突出來的礁石越來越少,不似先前那麽密集了。

淩司夜和白素也不知走了多久,一路沒有停息,亦不敢停息,這巖漿裏冒出來的白氣含有不少毒素,若是待久了,身體內沈積的毒素便越多。

兩人那日的爭執,妥協的是淩司夜,白素一個“求”,讓他便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
當初,東宮裏,兩人鬥法,為的不過就是這麽一個“求”字嗎?

亦或者說,兩人的相識,不都因這個“求”字嗎?

“淩司夜,我求你,算我求你好不好?”

這句話總是不經意間浮現在他腦海裏,看著她,便想起了,心裏堵著,滋味說不出。

此時,又是一前一後,白素再前,她的速度比淩司夜略快了點。

“看什麽呢?還不快點!”她回頭,又見這男人不知道再楞什麽了。

“你站住。不許再動。”他冷冷說罷,便飛身而前,同她一同落在狹小的礁石上。

“累了嗎?”白素問到,生怕他受不住這火海。

“本太子何時這麽嬌貴了?”淩司夜很是不悅,俯下身子,顯然是要背她了。

“還不是怕你倒下了,沒人帶我出這苦海!”白素打趣地說到,也不推脫,大大方方地揉著他的脖頸,她知道,再推脫下去又要耽擱時間,這家夥雙唇早已蒼白了而龜裂了。

他魔性未醒,這身子並非魔者之軀,在心魔階裏根本經不起太多折騰的,何況,前面是什麽,還有多長的路,他們都不知道。

“苦海,呵呵,若真是苦海,就沒有盡頭了。”淩司夜笑了,足尖輕點便飛往前方,漣俏不了解他,這女人怎麽也不了解他呢?目前,這一切還都攔不住他的。他是需要逆境的人,越是艱難他便越是興奮。

“餵,我們若是到岸了,也算是共渡苦海了,多好。”白素亦是笑著,還真真能苦中作樂。

“過了這火海,也不知道會是什麽地方,怎麽才算抵達心魔階,怎麽才算過了心魔階呢?”淩司夜一直納悶著這個問題。

白素懶懶趴在他背上,淡淡道:“寧洛亦不知道,漣俏呢?說過什麽沒?”

“她知道的也少,都是從太虛那裏聽來的,你那紫閣還真是會藏人,藏了這麽個魔道元老。”淩司夜打趣地說到。

“他是血族之人這點是毫無疑問的,是不是魔道元老可不一定。”白素說到,這太虛應該是算她看走眼了呢,還是看準了呢?

“若是魔道血族之人,他哪裏學來這麽多驅魔術?”淩司夜問到,那俊朗的眉宇間滿滿都是汗水,蒼白的唇上幹裂開的幾道口子都滲出了血來了。

“停下來喝水,你連聲音都變了,難聽死了,”白素沒好氣說到,終於是忍不住了。

“本太子有這麽弱嗎?”淩司夜反問,沒有止步,帶的水並不多,怎麽會知曉這二十層裏會這麽個天地呢!

白素沈著雙眸,沒再多說什麽,第一次這麽討厭他的固執,真有點想掐死他的沖動了。

依舊急速前行著,時不時落在礁石上借力,偶爾得繞個彎躲過高漲起的火焰。

整片火海寬闊無邊,四方都不見岸,只有他們這兩個人,多麽渺小的身影啊!

沒日沒夜的趕路,即便不是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之下,體質再好的人亦是承受不了,何況是他們,一個魔性雖醒,卻壞了身孕,一個武藝再高,不過肉體凡胎罷了。

“淩司夜,我累了,你聽下來!”白素在他耳畔低聲,自己都覺得疲倦不已了,怕是有過了一整日了吧。

“累了就睡一覺,醒來說不定就到岸了。”淩司夜柔聲說到,仍舊繼續往前,怕她被這白氣熏著了,一路還刻意飛得老高。

“我要喝水,你停下來。”白素急急說到,早就後悔讓他背了,這家夥看樣子是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了!

他找死啊,這是!

“水壺在我腰上,自己拿。”淩司夜淡淡說到,知道白素想做什麽了。

“你拿嘛。”白素嬌聲,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撒嬌。

只是,無效。

“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嬌貴了,本太子可不喜歡。”淩司夜蹙眉說到,還說得甚是認真。

“不喜歡就放下我,你放不放,別逼我出手。”白素怒了。

“動口也可以。”淩司夜竟還有心思開玩笑。

白素終於是擡起手來,然而,一運氣,手頓時軟了下來,這才發現自己其實根本沒有多少力氣,這巖漿蒸汽裏還是含有諸多可以令人窒息,令人暈厥的物質,還有不少粉末。一旦運氣毫無疑問是加速這些毒素在血液了循環,往心臟而去!

過了那麽久了,怎麽可能不受其害?

她魔者之軀都如此,這個男人呢?

“淩司夜,我們回去!”這話就這麽脫口而出了,後面至少還有岸,前面,或許真就是苦海,無岸了。

“有我在你怕什麽,即便是苦海,我也偏偏要帶你尋到彼岸!”淩司夜淡淡說到,更是加快了速度。

白素只聽得到他的聲音,卻看不到他的雙眸,即便是硬撐,眼色亦是騙不了人的,這家夥早就處於昏厥之際了,也不知道到底哪裏來的毅力讓他這麽硬撐著。

或許,就是背上這份重量吧。

妻兒,都在背,便是整個世界都在背,怎麽能輕易松手?說放就放的呢?

他就是這麽個男人,其實是可以接受白素比他強的,卻不能接受的是白素比他勞苦。

白素吸了吸鼻子,她知道勸不了的,只得激他。

就貼在他耳畔,道:“淩司夜,可是你說的,若是到不了岸你就倒下,以後你可別想孩子認你。”

“若是到了呢?”淩司夜冷笑。

“到了再說。”白素說著,小臉緩緩貼在他背上,狠心地就這麽閉眼睡覺。

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,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了,還擔心什麽呢?

那麽,如果是一個人呢?

冰天雪地裏,上空依舊是皓月,似乎是個好天氣,然而,寒風卻依舊肆虐地咆哮著,而雪花亦是紛紛而來,這天氣怪異地不得了。

血影一身單薄的白衣,身影在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裏若隱若現,只有那淩亂紛飛的墨發證明了他的存在。

只是,縱使在這冰天雪地了走了數日,翻過了無數個山頭,他依舊是那一臉淡漠,沒有多少表情,腳步很快,不見一絲疲倦之色。

或許,這心魔階裏的一切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吧。

又或許,這般空蕩而廣袤的環境,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麽吧,習慣了太多年的獨孤了。

終於緩緩落了下來,止步於一個巨大冰湖畔,水中凝成透明的冰,水中被凝固的魚蝦水草皆能看得清清楚楚。

他放眼望去,前面已經沒有山脈了,就只這麽一個湖水,一望無際,光滑的冰面上折射著月光,整個冰湖便都明亮了起來,顯得身後的雪山暗淡了不少。

血影回頭往了那雪山一眼,眸中掠過一絲覆雜,隨即便回過頭邁出了步子,也不知道這湖蔓延了多遠。

白素是獨自一人過湖的,還是同淩司夜一起呢?

他不喜歡她同他在一起,極不喜歡。

思及此,原本沈著的雙眸便又漸漸猩紅了起來,那瘦骨嶙峋的手驟然握緊!

腳下的冰頓時成蛛網一般四分五裂了,只見白影掠過,人早已消失不見。

苦海,苦海。

這條路,沒有盡頭,無限循環,這條路便名喚苦海,湖邊的石壁他沒有看見罷了。

或許,這條路不該喚作苦海。

一踏踏上這條路,即便是回頭,亦沒有岸邊,當他在原點處選擇了方向之後,原點已經消失,他一輩子走下去,都再也改變不了方向,即便回頭亦是循環。

往前,終於會遇到他們,往後,依舊會遇到一樣回不了頭的他們。

苦海苦海,回頭無岸方是苦海路。

而另一條路上,漣俏和林夕亦是踏上了一條沒有盡頭,無限循環的路。

兩人已經交戰過數回了,夕兒傷不了漣俏,漣俏傷得了她,卻根本困不住她,更別說是殺她了。

此時,夕兒正往回趕,一心急著尋她師父了,而漣俏尾隨著,一直尋著她的弱點,這孩子本就可怕,加之吃了同為魔者的羲雨,能力更是大增,這天下,目前還真是只有血影才能殺得了她了吧。

這一路往回走,幾次交戰,夕兒都敗,傷了卻不致命,有時候會露出孩童那無辜的表情來,讓一向沒心沒肺的漣俏都不怎麽下得了手了。

只能這麽跟著,已經也走了幾日了吧,卻始終沒有到底原點。

地上明明有她劃出的痕跡的,方向沒有錯,也該到達的呀!

“小娃娃,你等等!”漣俏追了上來。

夕兒立馬反駁,退得老遠,一臉陰鷙地露出了獠牙來。

“我沒力氣跟你玩,你沒發現四周的景物不一樣了嗎?這裏,我做記號的起點,原本該是原點的,有前後左右四個方向,如今我們卻還是在山上,就同前面的一樣!”漣俏提醒到,她們之前往前面直走,遇到的便是山林,似乎是一座永遠爬不過的山。

“師父!”夕兒大叫一聲,似乎擔心她師父出事一般,急急往山上而去,這山看得到頂,卻永遠走不到。

“笨死了!”漣俏碎了一口,反倒是停了下來,該休息了,否則她會累趴下的。

441不分年齡,只分膽識

441不分年齡,只分膽識

高大的樓船急速行駛著,遠遠望去,汪洋之中,唯有奴宮魔塔靜靜佇立,格外的顯眼。

寬大的甲板上,七魔七煞皆圍著一切,男人們一起,女人們一起,各自聊著。

無情還是跟在雲容身後,一句話不說。

“雲容,我說你都成了這孩子他娘了,也六歲了吧,還總這麽粘著。”洛水姬向來直言直語的。

“他到底是不是魔煞的孩子啊?”蝶依挨了過來,低聲問到。

雲容看她一眼,沒有說話,端過案幾上的熱茶來遞給了無情,問道:“要不要加件衣裳,冷嗎?”

“不冷。”無情乖巧地搖了搖頭,不理會這幾個阿姨的閑言閑語。

既然他不是殿下的孩子,那便是殿下的下屬,同雲容一養,對主子要衷心,要是非黑白分明,不得生異心,主人又難,便要相助,沒有任何借口退縮。

“無情,來來,過來我這兒。”魅離笑著將無情拉過來,也不過是六歲的孩子,還是可以抱在懷裏的。

無情沒有掙紮,任何魅離抱著,心底自然是不悅的,這些女人還真就把他當作一個小屁孩了。

“說說,你都會那些武功?都是誰教的?”蝶依也湊了過來。

一旁男人們的聲音並不大,也不知道在談些什麽大事,而女人們這邊卻是熱鬧著,無聊起來,自然要尋事兒來折騰。

以船只的速度到奴宮,至少也得明日中午吧。

“就是就是,給阿姨們漏幾手來瞧瞧。”洛水姬也是興奮了。

無情看向了雲容,似乎再征求她的意見。

“看她做什麽呢?她又不是你娘。”洛水姬蹙眉說到。

“就是,果然就是個孩子而已。”蝶依也是搖了搖頭。

若是林若雪在,應該會替無情說幾句,畢竟當母親的人就懂得心疼孩子。

只是,在場的女人們可一個比一個還難搞。

這時,雲容站了起來,風吹過,那斷了一臂的手空空蕩蕩的。

“無情,你記著,從今以後,你同我平等,皆是殿下的下屬,做你想做的和應該做的。”她淡淡說到,向來就是十分分明的,不得不承認,當初對無情好,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為他身上留著主子的血。

無情思索了須臾,隨即重重點了點頭。

“還有,入了奴宮魔塔,沒有人保護得了你,你自己要小心,不要拖累大家。”雲容有是認真說到。

“是,無情明白。”無情再次點了點頭。

氣氛一下子便變得嚴肅了起來,洛水姬她們皆是旁觀,沒有說話。

雲容這才坐了下來,這幾句話一直就想同這孩子交待了,今兒個也算是個機會吧!

“哎呀,那麽嚴肅做什麽呢?”洛水姬終於是忍不住了。

“無情,你別聽你雲姨的,要不你以後跟我身後,認我當幹娘,我來保護你得了。”蝶依笑著說到。

“你當他幹奶奶還差不多。”魅離白了蝶依一眼,又對無情,道:“我教你馴獸術怎樣?你認我當師父!”

雲容就這麽一旁看著,沒有出聲,無情確有忍不住看了過去。

“孩子,你又看她什麽呢?她方才的話顯然就是說不要你了!你這孩子,真不聰明!”蝶依說到。

“我……”無情終於出聲了。

“嗯,說,想跟著誰?”魅離大喜。

“我想過去那邊。”無情說著指向了一旁那男人們。

“同那些臭男人們在一起有什麽好的。”蝶依碎了一口。

“想過去就過去,不用征求誰的意見,這裏沒有你的主子。”雲容冷冷說到。

“嗯。”無情卻是重重點了頭,若不是雲姨在這,他才不跟這幫聒噪的女人一般見識呢,他想多了解了解奴宮魔塔裏的事兒,也想問問寧洛,現在有沒有淩妃的消息。

以前是誤會,不知淩妃是他救命恩人,現在知道了,定是要想辦法把這恩求報答了的,如果有機會的話。

這一邊,寧洛他們談的正是白素。

“這不可能,退一萬步說,即便是死了,亦要見屍!”玉邪認真說到,白素怎麽可能摔下深淵就這麽無辜失蹤了?

“當日血影親自追下去的,隨即整個龍脈的防備便多了一倍的兵,所以,白素其實根本沒有機會逃出來的,除非有太虛那能耐。”寧洛解釋到。

“那那日到底傷得怎麽樣了?”苦哭急急問到。

“就是,那孩子怎麽樣了?那可是主子的孩子!”肖笑立馬附和,果然這兄弟倆心裏就只有他們的主子,淩司夜。

“是打在小腹上的。”寧洛淡淡說著,長嘆了口氣,心下有些自責,畢竟白素是在他眼前受的傷。

“哎呀,你呢?當時做什麽呢!?連個女人也護不了!”烈焰急性子,脫口而出。

“白素還真不是一般的女人,血影就不是一般人!”玉邪隨即說到。

“哎呀,我不是那意思,我就……反正你們知道,我就是不懂得說話。”烈焰立馬認錯,知道寧洛敵不過血影,且已經受傷了。

“你這傷究竟怎麽回事,都到現在,還不說?”楚隱看向了寧洛。

“你怎麽知道那麽段歷史的?”一直沈默著的司徒忍也開了口。

寧洛沒說話,看向一旁走過來的無情,道:“這孩子還真要入魔塔?”

眾人這才回頭,看這無情,就這麽一個孩子,個頭還不到他們腰間,也不知道有多少能耐,雲容倒還真是讓他跟來了。

“我……我想問問淩妃娘娘還活著不?”無情急急說到,第一次獨自同這幫人說話,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,是對殿下那下,多笑,還是對天幀帝那樣,機靈一些呢?

“你尋她做什麽?”烈焰冷冷問到,對孩子還真是沒喲多少耐性。

“報恩。”無情說到,一臉的認真。

玉邪倒是很清楚這件事,林若雪什麽都沒有瞞著他,起身將無情拉了過來,道:“現在不是考慮這事情的時候,你先認真想想,是不是真要同我們入魔塔去?”

“嗯!”無情想頭沒想便點頭。

“好樣的!”哭笑齊聲,對無情還是很喜歡的。

“像個男子漢。”烈焰也很是欣賞。

“你知道魔塔裏有什麽嗎?”寧洛笑著問到。

無情亦是想都沒有想,搖了搖頭。

眾人不由得大笑了起來。

“不知道,但是一定要去。”無情認真說到,他人小,心可不小呀!

“成,先把這碗就喝了,喝得完就帶你去,喝不完就送你回去!”烈焰說著親自倒滿了一大碗酒。

沒有人說話,這是男人們的規矩,對是對孩子的考驗,考驗的不是酒量,而是膽識。

“好。”無情卻是笑了,這是不是代表這些人給他機會了,給他一個加入他們的機會了呢?

語罷了,小手端起了那大腕來,便是悶頭就喝。

他從來就沒有喝過酒!

沒有人說話,就連一旁的女人們也看了過來,雲容臉上沒有多少表情,靜靜地看著,而苦哭和肖笑倒是有些急了,卻也不好開口。

然而,很快,無情便將一大碗酒都喝得精光了,一點兒都不剩,即便小臉漲得通紅,即便喉嚨整個都要燒起來了,而胃裏很快開始翻江倒海了,世界仿佛顛倒了一般,他仍舊是硬撐著,直直站著。

很久很久以後,他也是這麽教一個孩子的,男子漢,沒有年齡之分,只有膽識之分。

而那個孩子,正是白素的兒子,他的小主子。

“哈哈,這孩子我要了!”烈焰站了起來,想著便是收無情為徒了。

“我也要。”楚隱冷冷說到。

“老規矩。”司徒忍難道湊活。

寧洛笑了笑,起身輕輕將無情擁了過來,而就在這個瞬間,無情整個人便暈厥了過去。

苦哭和肖笑也退了,就留三人進行著他們的老規矩。

只是,他們不知道,沒有淩司夜點頭,無情可不會隨便拜為師的。

寧洛安置好了無情,正出門便見雲容迎面而來了。

“不會出事的,放心。”寧洛淡淡說到。

“你越發的不像你了。”雲容卻不問無情,而是寧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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